吉美由香

自力更生的北极圈杂粮铺
自娱自乐的小树洞
没事喜欢爬墙,产出全靠激情

冒失鬼

小妖女和司马当的剧情内容,有轻微改动。结尾私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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冒失鬼

小妖女和司马当的初见说起来真的是一点都不美好。

彼时简不知重病未治,一屋子人心情本就沉重,便有个黑衣红襟的人鬼嚎着奔了进来,字字句句,都是在说要给简不知写遗言。好像这位屡破奇案的探事人当真就要命不久矣。

小妖女心中不快,可一来反驳的话都被赵我还抢了先,二来这人看起来跟简不知是熟识,自己也不好插话,便强自忍着没有发作。直到听见他们提及黑雾娘娘,这才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,抢在简不知开口之前呛了声。小妖女一向牙尖嘴利,却不料司马当也是个伶牙俐齿的,两句话呛回来,倒是堵得她无从接口,只能在心里骂了无数遍“冒失鬼”。

司马当却是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,身为录院史官,嘴皮子不落人下风是本能,记录江湖见事则是绝对使命。所以他没管小妖女略显难看的脸色,而是摆出一张八卦的笑脸,对着简不知身旁的展十七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。那架势,就差把展十七的祖宗十八代也一并刨根问底地打探出来。

好在简不知脑子够用,一句简单的“说来话长,以后再慢慢说”,便轻飘飘地将这件事揭了过去。于是司马当的询问目标又转到了明月头上,还是那些刨家底的问题。可惜赵我还不够精明,本是出言帮明月解围,却反而加深了司马当的疑惑,令他脑内的疑问又蹭蹭蹭地冒出来好几个。不过没等他想明白,一旁的小妖女却是看不下去了。

“你说你这人,一进来就说丧气话诅咒简公子;现在又拉着人家姑娘问个没完没了的,还说你不是冒失鬼!”

司马当原本并没将这橘粉衣衫的姑娘当回事,不过她两次开口均语气不善,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,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。

“看什么看!信不信我把你眼睛缝起来!”

小妖女被盯得不耐烦,却冷不丁被司马当识破身份,结果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冒失鬼就缠到自己身边来了。

“听说你们的医馆,接待过很多十杀门的病患,快和我说说!你想知道什么?我们以情报换情报!”

“谁要和你交换情报!”

“别走啊咱们商量商量嘛!我手里很多秘密的!”

小妖女不耐地推开凑到面前的人抬脚往外走,司马当却是不依不饶地跟在身后,问来问去,怎么都甩不掉。

小妖女一路被问得心烦,险些张嘴卖了展十七,不过到底还是及时住了口,顺便给司马当下了个逐客令。但司马当还是追了过来,只是这次没有再逮着十杀门的事追问了。

“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黑雾娘娘会在燕州吧?”

这并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,小妖女抛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,想着这次总能得个清静了吧,谁知连简不知都没觉出不对的地方,却轻易就被司马当揪出了破绽。

小妖女本不想说出实情,却又怕司马当真的把“目的不明,心思不纯”八个字写在那本小札上,只得不甘不愿地交了底,连带着隐秘数月的少女心事也一并被窥了个干净。

“你,是不是喜欢简不知啊?”

连第一天见面的司马当都看得出来,相处了那么久的简不知却毫无察觉。小妖女忽然觉得心酸,不自主的抽了抽鼻子。

“吼吼吼,被我猜中了!”

司马当却毫无戳到人痛点的自觉,而是笑得一脸八卦,提了笔就要写。气得小妖女顾不上眼角的微热,伸手便去抢那人手里的小札。

“你别乱写!”

然而真的抢了来却发现纸上空白一片,连前页上黑雾娘娘为什么会出现在燕州也只是寥寥几笔带过,未曾细写。小妖女一时愣怔,手上的小札便又被抢了回去。

“你别乱动我的手札,还给我!”

 

小妖女和司马当的第二次交锋依旧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。

尽管之前就已经领教过司马当的口无遮拦,但司马当真的一脸平静地戳着黑雾娘娘的逆鳞,小妖女心里还是忍不住佩服这冒失鬼得罪人的本事。

不过黑雾娘娘爱刁难病患也的确是出了名的,小妖女自然也为此做了不少的准备,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,这次解决问题的唯一可能却落在了司马当的头上;更想不到司马当竟也是个倔脾气,宁可和简不知一命抵一命,也不愿改写手札上关于黑雾娘娘的记载。

那时简不知虽然虚弱,但到底还是有些精气神,小妖女便想,总归还有别的办法能让黑雾娘娘回心转意。不过她对司马当却愈发没有好脸色,连为了救简不知的小小妥协都不肯,这人怎么还有脸追着自己问情报?

可是当黑雾娘娘宣告简不知只剩下一天性命,小妖女才发现原来已经真的别无他法。她要简不知能够活着,哪怕是用自己的余生去换。

当小妖女气势汹汹地拉开房门闯进来,司马当着实是被吓到了的。他本想提笔写几句当做反击,却在看小妖女脸上未干的泪痕后顿住。

“你哭了?”

“我才没有!”

小妖女的回答还是凶巴巴的,却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写满字迹的纸。

“这什么啊?”

“白天你追着我要的东西。”

司马当满心欢喜地打开纸张,然而看清上面那长长一串的名单之后,他忽然又笑不出来了。那是小妖女治过的所有展部杀手,从名字到武器到病因,全都详细地写在了上面。

这的确是他想要的东西,可是真的看到了才明白,说出这些需要背负怎样的危险。但是现在小妖女真的把这些都交到了自己的手里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你什么你!别废话跟我走!”小妖女却是没给他机会多说,拉着他一路去了黑雾娘娘的房间,“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。我求求你,答应他吧!”

从来都是骄傲的少女,第一次将自尊踩在脚下,这样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人。

她出卖了自己的病人,这意味着她的余生都只能在躲避追杀中度过,而她想要成为天下第一神医的梦想,也都将化为泡影。他终于她的眼泪因何流泪,但她只是吸着鼻子对他说,

“没关系啊,我已经考虑好了。你到底答不答应!”

小妖女喜欢简不知。这是司马当早就知道的事实。一个姑娘可以为了喜欢的人拼上性命,而他身为男子,又是和简不知共过生死的兄弟,怎么能真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简不知去死。

“你干嘛!”

看到司马当将纸张用烛火烧掉的时候,小妖女一瞬间是有些绝望的。

“我好歹也是一个美男子,趁火打劫的事不太适合我。”既然是为了救人,又何必再搭上小妖女一条性命。

他笑得浅淡,但是小妖女却从中看出了几分悲伤。她似乎明白了什么,心中升起希望的同时,却又多了几分难过。

司马当终究还是应下了黑雾娘娘的条件。

“黑雾侯,玉树临风,相貌英俊;身材伟岸,人见人爱。……”

他打开手札,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笔,写着自己最不耻的瞎话。每多写一个笔,心里的痛苦就多一分,可是他不能停,眼泪倏而落下,小妖女写下那份名单时的心情,他此刻却是多少体会到了一些。

小妖女在一旁听他的声音越来越颤,看他的笔锋也越来越抖,此前褪下的眼泪慢慢又涌了上来。她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,自己究竟逼着司马当做了什么。不能如实记载江湖事,是史官一生的污点。这意味着他此后再也不能做一个江湖史官,而放弃自己梦想的痛苦,她刚刚才体会过。下意识的,她探身抚住司马当的肩膀,想要给他一些微不足道的慰藉。

好在他们都足够幸运,黑雾娘娘被两肋插刀的真情感动,愿意无条件医治简不知。

 

小妖女和司马当的第三次过招依旧跟美好搭不上什么边,而是透着几分酸涩。

被昏迷中的简不知当作展十七拉住时,小妖女心中五味杂陈。这是她喜欢的人,喜欢他的聪明,喜欢他的睿智,喜欢他的临危不乱,喜欢他的大局在握。他总能于细微处发现被旁人忽略的破绽,然后抽丝剥茧,还原一个完整的事实;他亦是温柔的,说话永远温声细语,待人处事更是彬彬有礼,细心周到。可就是这样一个人,明明从来不会错过任何细节,却偏偏看不到她望向他时眼里的光;就是这样一个人,也会明知她道出秘密的后果,却还是为了渴求的消息,而带着期盼的目光拜托她。

说到底,还是因为他心里的人不是她,所以她也没办法责怪什么,只是心里多少还是难过的。她叹了口气,抽出自己的手,继而将简不知的手塞回了被子里。她背过身去不再看床上的人,桌上的烛火因此映入眼帘,竟慢慢化作了司马当的背影。

小妖女同司马当的相识,满打满算,也不过两天不到。真要说起来,算是萍水相逢也不为过。但是他背过身去烧掉那张名单的身影,却莫名刻在了她的脑海里。那明明是他做梦都想要得到的情报。他说趁火打劫的事不适合他,但事实明明是她想用名单强求他答应黑雾娘娘的条件。她不知道司马当说这话时究竟是怎样的想法,但就结果而言,她被保护了。那一刻小妖女才第一次发现,原来多年独自行走江湖的自己,也是可以被人保护的。

心里慢慢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胀意,小妖女烦闷地拧了眉,无声地骂了一句“冒失鬼”。

而此时的司马当却在回想着改写关于黑雾娘娘的江湖记录时,搭上自己肩膀的纤纤玉手。一时只会呵呵地傻乐,全然不知自己又被小妖女暗骂了多少回。

只是次日,听到她说除非内力耗尽,否则绝不松手,司马当又不由得好笑自己前夜当真是傻的可以。明明早就知道她喜欢简不知的,至于那分给自己的片刻温柔,冷静下来再想,不过也是因为简不知能够得救罢了。他默默垂了眼角,不再去理会内心的失落,毕竟眼下,没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。

简不知体内的寒毒,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更深一些。司马当只觉得前面像是有一个无底洞,内力被接连不断地吸走,额上渐渐冒出虚汗,身体也隐隐地开始感觉发冷,眼皮更是越来越重,慢慢连眼前所见也变得有些发黑了。

“司马当,你是不是快睡着了?”

突然响起的声音,令司马当重新恢复些许神志,他强聚心神,总算又找回一些清明。

“别闹,我都快到极限了,没力气开玩笑。”

小妖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等紧要关头还能分神注意到司马当。可是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模样,心中却是一慌,下意识便开了口。尽管他的回答听上去有气无力的,可小妖女还是莫名安心了许多。

谁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简不知体内寒毒尚未除尽,十杀门的杀手又找上门来。周围闹哄哄得听不真切,就连杀手挥剑刺向小妖女,司马当也来不及反应。他只觉得疲累。众人之中,本就数司马当内力最为低弱。要是再这么下去,他想,只怕不等杀手的兵刃刺进身体,他就已经内息耗尽而亡了。

生死一线间,简不知的寒毒终于解除。司马当在原地踉跄几步,脑子仍是昏昏沉沉的。他知道情况危急,双腿却使不上力气。

“司马当,走啊!”

混乱中,有人捉住了他的手腕,拉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跑。他分不清那人是谁,却坚定地认为一定不是小妖女。他想她此刻一定正和展十七一起,牢牢护在简不知左右。待所有人大难不死的逃出生天,司马当刚刚还被人紧紧握住的手腕,忽然又被仓促地甩开。不过这一甩也把司马当的精神又拽回来一点。他撑着眼睛,想要看清那个于危难中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到底是谁,不想却看到小妖女立在身旁,正一脸嫌弃地擦着手。

小妖女此刻却是满心懊恼,想着自己当真是脑子坏了,才会在那个时候选择去拉司马当,而不是去扶简不知。但是余光瞥到司马当那一脸傻乎乎的模样,又觉得自己其实也没那么亏,怎么说也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,总不可能真的抛下他不管。

之后一切尘埃落定,听简不知说起日后打算,小妖女内心再次泛起浓浓的失落。他心中的生活里总是没有她的。然后紧接着她发现,连司马当也要走了。眼神对上的一瞬间,她以为司马当会说些什么。可他终究一言未发,只是对着其他人拱了拱手,留下一句就此别过。

小妖女徒劳地张了嘴,却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。然而当司马当真的展开轻功远走,她身体的反应却快过了大脑。

“等等,冒失鬼!”她匆匆跟众人道了别,朝着司马当离开的方向追去,“等等,我还欠你个人情呢!”

录院的人轻功卓越,不过短短的工夫,司马当早已走出很远。小妖女虽然轻功也不算差,但也只能勉强让司马当停留在视线之内,再想追近一点,却是不能。这般追了许久,却是与司马当同行的史官先看不下去,叫他停下来好好处理,自己先去前面等他。不知道如何面对小妖女的人也因此不得不停下脚步,等着身后的人追上。

“冒失鬼!”

被甩在后面的时候想着一定要追上,可是真的追上了,小妖女反而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。

“有什么话就快点说,还有人在前面等着我呢。”

司马当不习惯小妖女这副扭捏的样子,只得不自在地先开了口。

“我,我就是想说,我还欠你个人情呢。我小妖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,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人情了。所以说吧,想让我怎么还你?”

“事情都过去了,”司马当知道她说的是名单那件事,“而且爆炸的时候你也救了我的命,咱们已经两清了,你不欠我的。”

“不行,爆炸那次不算!”小妖女急切地仰起头,“当时情况那么危急,不管是谁我都会救的,所以那次不算,我还是欠你的!”

司马当一时摸不准小妖女用意,又不敢妄自揣测,加上前面还有友人在等,只得模糊道:

“这一时半会我也想不到什么,那就先欠着吧。等我哪天想到了,再跟你说。”

“那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还啊!”

“记住了,不会忘的。”袖口突然被少女揪住,司马当不自觉地软了声音,“我真的该走了。”

“冒失鬼,我在宫家医馆等着你来找我!”看着那人的身影再次远去,她还是忍不住又往前追了几步。

“知道了。还有,我才不是冒失鬼!”

前方远远传来司马当的声音,小妖女停在原地,轻轻地笑了。

一声招呼都不打都闯进她的生活,连心里的简不知都被撞到一边,还说自己不是冒失鬼!

冒失鬼,一定要来找我啊。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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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彩蛋

由香:要是司马当真的没去找你怎么办?

小妖女:那就只能我去找他喽。

由香:找到以后呢?

小妖女:把他眼睛嘴巴都缝起来!叫他说话不算话!

司马当:小妖女,你一个姑娘家家的,能不能别总这么凶?

小妖女:(亮针线,并抻着线抖了抖)

司马当:……我什么都没说,我闭嘴!

由香:(拿着笔在录院小札上拼命记载)小妖女,生气时喜欢缝人眼睛嘴巴;司马当,虽伶牙俐齿,但十分惧怕小妖女……

小妖女&司马当:(同时伸手抢小札)你别乱写!

由香:(跑不过司马当,打不过小妖女)卒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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